追忆空虚的生命

　　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李白所说的“天生我材必有用”难道只是空话？平静的心中只有这个问题，我试图搬动脑中那些少得可怜的知识来解答这个简单到极点却又复杂到理不出一丝头绪的问题，一套又一套的思路，一遍又一遍地解，可一条又一条的死路让我无语……

　　“当…当…当…”石英摆钟发出苍凉的十二声钟声，在钟声的回音中，我渐渐地合上了眼眸。虚脱无力感充斥了我的全身，整个人向无边的黑暗中跌去，在自己均匀的呼吸声中，我听到了生命流逝的声音，一点一滴，缓慢得不近人情。

　　心中平静的背后更多的是无助的茫然，很无奈，很是无可奈何。

　　东方的天际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时，我醒了，在寒风吹拂到脸上的第一声问候的同时我迈出了家门，踏着悄无声息的步子，走进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空气中那股摸得着的寒意在阳光的透射下正逐渐稀释。大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空气渐渐燥热了起来。不少还没睡醒的家庭主妇眯着惺忪的睡眼，像幽灵般在各个摊位游荡，逗留，偶尔出现一些夹带粗口的据理力争和一些尖酸刻薄的讨价还价。旁边的人视若无睹地任由他们发展：要么是顾客神气活现地拿着少付了几毛钱的战利品扬长而去，留着摊贩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要么就是顾客愤恕地拂袖而去，而趾高气昂的摊主还不解恨地站在原地大骂顾客的人品问题……其他人当他们是空气……

　　我穿梭在人群中，嫌恶地在他们身旁快速而轻巧地滑过。他们的一切令我感到恶心。即使碰到他们的一丁点都令我想要呕吐，在污浊的空气中，我有种胸闷的感觉。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在学生时期说的那句话是怎么来着？“他们何必进化？他们的脑袋是多余的，只要给他们一根脊椎就够了！”

　　回到家中，母亲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早餐，简单地洗漱后我坐到了餐桌前，母亲大概也察觉到了我脸色不对。温柔道：“怎么了？”我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母亲也不再多问。她是知道我脾气的。

　　时间很快地飞逝。我也不知道一天是怎么过的。整天浑浑噩噩的。唯一清晰的只有那近乎不近人情的嘀嗒声。无论抓得多紧，它还是如此不近人情，一点一滴地从我手中流逝而散。

　　我把自己重新关进了房间，没披被子，照旧地蜷缩角落里。窗帘的间隙中隐约射进一束金色的阳光，在那束阳光里，尘埃在快乐在舞蹈着，阳光把它们染成了金色。美好得很无辜，我很清楚。无论多少华丽，本质还是无法改变的。尘埃，终究是被人们所驱逐的对象。

　　生活的理想就是为了理想的生活。这是某一位同学在我书上留下的。当时我还夸赞他：创意层出不穷尤如黄河发水灾。多简单又多有内涵的一句话啊！可现在，生命的理想呢？意义呢？

　　我之所以说这个问题简单到极点，是因为它的本质答案简化得只剩两个字：生存。至于如何生存完全是取决于各人的性格，骨气；但它又复杂到理不出一丝头绪：我们人类作为高等灵长类动物，建设出的一个个社会，又完全是以群居的形式生存在这个世界，想在这个群体中生存并得到群体的庇护，必然是要为群体作出贡献的，但我们又有多少人作出贡献？作出贡献的人中，又有多少是真心的？当“活雷锋”一个又一个地消失，又有多少人尔虞我诈？生命的意义与理想，在这个乌烟瘴气，鱼龙混杂的“美好”社会中得到了它的完美诠释。

　　生命的意义：生存。有的人，为了伟大的事业卑贱地死去；有的人，为了脏肮的成就无耻地活着。当困难找上门并把他们逼上绝境时，有的人好死不如赖着活，彻底堕落，沦为走狗，他们说：“英雄人人都想当，但不是人人都当得起。”有的人，宁折不屈，为了自己所执着的信念而献身。他们的灵魂得以升华。他们说：“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生命的理想：不惜一切，使自己的人生更舒适，更辉煌！人人都是怀着这样的想法长大的。但有的人，看到别人因为自己而高兴，他们也因此而高兴，他们也乐于帮助别人，人们送他们两个字：高尚；而有的人，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损人利已，他们自身得到了满足，但却深深地伤害了他人。人们送他们两个字：卑劣。

　　生命的意义与理想，在这个社会中，前者近乎绝迹，后者则充斥着社会的每一个角落。活雷锋被人称作虚伪，老实憨厚者被人设计，人们称赞设计者睿智。想想都让人觉得悲哀！如果这种尔虞我诈、相互剥夺的社会足以令人满足的话，人类为何要进步？社会制度为何一再改善？改善进度为何与人心成反比？

　　当麻木的人们把这个混乱的社会看成是正常的标准时，他们的衡量标准无疑是偏差了，这无形之中使他们的生命镀上了一层“套中人”的色彩。

　　当我重新披上棉被缩在角落晨睨视月光时，这个社会还在井然有序地流淌着它的一切。这群可悲的小丑，在这个属于他们的舞台上，演着一幕又一幕可笑的悲剧。

　　我把窗帘拉开，皎洁的月光瞬间把我淹没，石英摆钟敲出十二声苍凉的钟声。在回声之际，我听到了成千上万的嘀嗒声，它们渐渐汇合在了一起，声势浩大。

　　月光告诉我，那是生命流逝的声音。

　　我知道，我也很清楚。因为我也是它们的一员，因为那声音中饱含着——

　　无限空虚。　　（作者：泉州对外经贸学校高一：黄襄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