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绝对的优等生

             “ 我不是绝对的优等生”　　

                                          （一）　　

       妈妈望子成龙，但是，佑聪在学习上从未惊艳过，仿佛总是第十名的忠实拥趸。　　

      妈妈的策略不过是在饭桌上疾风暴雨的数落佑聪一顿，或许她觉得这样自己在爸爸心里才不会是败儿的慈母；又或许她觉得自己的啰嗦能将沉眠的佑聪惊醒吧。然而，接受洗礼的佑聪面上始终波澜不惊，似乎那只是一种仪式。　　

     “教授，我真是恨铁不成钢，‘整治’一下你的儿子。”妈妈训斥别人都是很有文化的，她希望和教授爸爸联手摆平这个懒散不羁的儿子。　　

       佑聪挂着一脸的笑容，接过话茬：“妈，我本来就是硬钢了，是不是您捶打太重变成了烂铁呢？”　　

      “ 我就不认为碳成分越多，钢的质量就越好。”教授爸爸从眼镜片后透出让人隐忍的笑意，显然很满意佑聪的回答。　　

       妈妈始料未及爸爸会倒戈相向，泱泱地回应：“那你认为我教育过度，要求太高了？”　　

    “这就是中庸之道，适可而止吧。”教授爸爸的话语总是很有分量的，妈妈正要狂飙上升的怒气陡然滑落了。　　

      佑聪添了一句：“妈，不是有个《耐人寻味的‘第十名现象’》吗？据说第十名的学生都有惊人的潜质和创造力，你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简直无法和你父子俩沟通，我们代沟的距离远到我都望不见你们了。”在父子俩的合力夹击下，妈妈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了。　　

      在学习的立场上，爸爸和佑聪是一个阵营的，爸爸说成绩不是评定绝对优异的标准，没必要执拗于分数和名次。　　

                                 （二）　　

     前些天，妈妈奚落的口水还多到几乎把佑聪淹死，可是现在却缄默不语了。　　

     佑聪知道：妈妈是要用残忍的沉默来折磨他，让他来负荆请罪。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的是，高二时就像个小妇人买菜一样盘算着自己和别人的成绩有何意义！　　

      逼于妈妈的执着，佑聪选择了臣服：“妈，我从今天起至期末考试结束，都不玩魔兽了。”　　

      妈妈听了故作无所谓，但强忍兴奋的冷漠表情仅维持一分钟就崩溃了，她说：“你保证搬个第一名回家才算将功赎罪，否则，等着吃苦果子。”　　

     佑聪着急了：“妈，我只是保证不玩魔兽，没有承诺要拿第一名。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妈妈才不会轻易错过反戈一击的机会，她值此查封了佑聪的电脑，佑聪溃不成军了，只能没底气地哀求：“妈，我要搜索资料怎么办？”　　

       妈妈神气地说：“要用时咨询我。我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　　

       爸爸这次似乎也爱莫能助了，摇头叹息不发表评论。倒是妈妈很民主的问爸爸她的杀手锏如何。爸爸平淡地说：“这样的方式育才不育人啊。”　　

       爸爸的话语总让人琢磨不透，看着妈妈迷惑的眼神，他又补充：“没收电脑固然可以提高成绩，培育高分天才。但是这样牵强，就错失了培养孩子自觉性的机会了。我相信佑聪有足够的自觉性，玩魔兽也不耽搁学习、、、、、、”　　

       妈妈再一次妥协了。　　

       在教育的天平上，妈妈总是投入体积庞大的砝码，希望掷地有声。然而，爸爸总是坚守四两拨千斤的古训。　　

                                （三）　　

       期末考试大军压境了，这是高二尾巴上的背水一战。妈妈操心的比佑聪还要多，好像考试的主角是她一样。　　

      其实，深藏不露的佑聪已经加速了，他深信：每个人的能力不同，所能到达的高度是不一样的，关键是在最佳的时刻到达自己抛物线的波峰。　　

     自从脚踏高三的修罗场，妈妈就变得异常的温柔，只是啰嗦的禀赋不见消退，反而日益严重了。　　

     “佑聪，考试不要紧张，看清题目再动笔。记得多带几支笔，作图工具都收拾好了吧，还有、、、、、、”每次大考小考，妈妈就像录音播放一样重复着。　　

       妈妈自己玩弄紧张就罢了，还把三姑六婆也提携上了。高三不也是在学习，但佑聪觉得自己仿佛得了绝症一样，害得所有亲戚满城风雨的，频繁嘘寒问暖，排场就像探视国宝大熊猫一样。　　

       关键时候，还是需要爸爸横刀立马阻挡纷沓而至的爱心----家里的电话从此停止了服务。　　

      这回，妈妈也做自我检讨了，不再联盟组慰问团了。妈妈甚至把她留恋的电视剧也封杀了，配合佑聪晚上在家温习。　　

      曾经因为徘徊第十名被妈妈冠以“你非绝对优等生”，如今稳居前茅了，妈妈又在叫嚣了：“你非超级优等生，上北大的几率很低。”谁知道妈妈的词典里优生的等级有多少？　　

      爸爸只好再一次出来捍卫正义了：“佑聪，喝了汤就去复习功课，不用为你妈的‘几率’发愁的，胡思乱想对功课也没帮助，是吧？” 　　

     准备冲刺的学生思想动荡不安，因为一个人的话语而泛起一簇簇的情绪，又因为另一个人的言谈回归平衡点。　　

    无意于批判妈妈的教育方式而盛赞教授爸爸，只是觉得苛刻有时不会使我们变得完美，反而令我们失却轻巧和自然。